自然资源部晒出我国矿产资源“家底” 矿业绿色发展取得
人民网北京12月3日电 (记者杨曦)矿产资源家底数据是基本国情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近日,自然资源部发布的《中
鸳湖之上,有朵月亮
——怀念屠亚芳老师
■施奇平
(资料图)
四月十三日,我隔天有篇写乙盦先生的文章,会发表在《嘉兴日报·江南周末》人文地理版面上,遂前去先生故居拍些照片。
拍完照,开车回家途中,我接到了薛荣的电话。薛兄告知,伟达此刻正在他办公室里,遂令我即刻前去茶叙,手机上发来了定位。此一时,我的半个车头已驶入自家小区门,便又拨转车身,前往指定位置。车行至南堰探花湾畔,手机里隔空递来了一杯“生椰拿铁”,配文“已备”,惜墨如金,倒也与薛兄微信朋友圈历来文风一致。行至南湖附近,车载音乐调频“央广107.7”传来了《有谁共鸣》。一切,似乎都来得刚刚好。
薛兄办公室,如今位于紫阳街上一处民国风情的院落内。循着回荡在空气中他那极富辨识度的男中音,我终于在各个楼梯间往返穿梭了片刻后,在一爿如同海派公寓的小客厅内,见到了久违的小说家,以及平日里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的周伟达编辑。
抱拳、寒暄等文人间应备的见面礼节自不可少。而当薛兄以小说家般的口吻带我游走于他当下的办公环境,以及周边的人文风情后,我早已陶醉到如同当年搬把小板凳,坐在自家稻地上听单田芳老先生评书时,渐入牧神午后般的从前慢场景……
后来,我便自他虚实相间的叙事模型中步出了片刻,转身面向伟达,说起明天将是《嘉兴日报》第三次发表我的作品。上一次是今年三月的那篇《布鲁诺·舒尔茨的孤独和微笑》,头一次则要追溯到很久以前。屠亚芳老师,就是在这时候,不期然地加入了我们的午后聊天。
2000年,嘉禾平原甫入春官句芒。我依稀记得,那晚的杭州湾上空有月亮,而在元济中学三号楼二层居中的一间小教室内,我正在给三十公里开外的嘉兴屠老师写信;四周围是我正在静悄悄刷题的同学们。
我给屠老师写信的冲动由来已久。起因是我进入高中后,自以为平时积攒下的若干古体诗或白话诗,亦可刊登于《嘉兴日报》上当时的诗歌栏目。随函附上的是我一首改了又改的铭赞我故乡通元的《通玄赋》:
蓊郁高松,古寺通玄,肃肃翔鸾,雍雍鸣雁。旧余故里,尚父德政,曹娥之水,秀泽氤氲。咬咬黄鸟,顾畴弄音,灼灼春华,叶绿风舒……蓬牖茅椽,绳床瓦灶,东园桃李,嘉木成蹊。云漾碧落,白驹望舒,水逝云卷,其芳终蕙……达则通玄,兼则济世,吾心伊何?托体山阿。
大抵是我在语文书上刚接触到的写《七步诗》的曹植以及他更多诗歌的共同推动下,所写的统共72句余(篇幅所限,我只摘录部分)无不是我当时真实心情写照的古体四言。随函附上的另有我两首白话诗,其中一首是以隔壁班一位来自大草原上的女生为“范本”的《初初见你》;另一首,涉及我乡下那位从小不欢喜读书,就连自家名字都写不端正的我父亲的《背影》,考虑到在他并不轻松的人生中,撑着他日渐佝偻的双肩,一路将我托进了重点中学,我遂将他的背影比作了我乡下农舍出门即可观见的“悠悠南山”。
厚厚一个大信封,自海兴西路200号远赴嘉兴后就如石沉大海,我也便慢慢将这事给淡忘了。而在临近暑假的某个傍晚——我清楚记得,当晚的元济上空,有朵白净的月亮——在学校传达室那堆积成山的信堆里,我收到了屠亚芳老师写给我的一封亲笔信。信用蓝墨水钢笔书写,字迹清秀而又有力。这是至今未谋面的屠老师带给我的第一印象。
笔墨不多,语气不急不缓,就如明月当空,清风拂面。她说的是,早已收到我的信,涉及副刊相关专题以及版面安排等,所以一直没有刊登我的诗,感到抱歉。我的想法是,其实一直以来让我仰望如她,实无必要告诉我这些细节。她还说,我的语感是可以的,写诗同时,不妨写写散文,有合适的定会帮我发表。她最后说,像邹汉明、但及等几位嘉兴作家,现在也开始写散文或小说,遂建议我亦可就此尝试。
时隔不久,一张稿费领取单从嘉兴寄来海盐。我去了老汽车站附近的邮局,兑换了二十多块钱稿费。想到我父亲一直有抽烟的习惯,我就用这笔钱,在我最初的人生中,给他买了第一包“红塔山”。
是屠老师,让我的文字第一次走出了小镇。而我,从此也开始在她的建议下,尝试写散文、小说,后来还看起了哲学方面的书籍,我的逻辑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始终颠三倒四。如胡塞尔所述,当最初的“自我”在“他者”身上得以映射、显现且实证过后,我的语言逻辑,就如穿过浮云的月亮一样,渐渐变得清晰起来。
2002年,我已高三。临近寒假,一个依然有月亮驻足滨海上空的傍晚,我收到了《萌芽》杂志社寄给我的挂号信,通知我在2月5日这天前往上海市第三女子中学(原宋庆龄母校)参加“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”的现场命题作文。那次的题目是《今天谁最美丽》。当晚,我欣喜地目睹且见证了黄浦江上空的那朵明月。
追溯起来,这一切在其初始都要拜屠老师那封亲笔信,和我得以发表在日报副刊上的处女作小诗《背影》所赐。
从薛兄办公室出来后,我和伟达一起去了人文专题部,把隔天要发表的那篇近5000字长文,从文字到版面重新又过了几遍,一直到日暮时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。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来副刊编辑们的办公室。屠老师,却已不在。
回家途中,车行至南湖附近,“107.7”开始播放一首如梦似幻的曲子。这歌听上去有点意思,似乎是当下流行歌曲中久已失传的“咏叹调”。打开手机“听歌识曲”一查,是莫西子诗的《月亮与海》,歌词是这么唱的:
月亮与海/月亮落下来/静静地/照在海面/风儿又吹起/那年的故事/这里/走过多少人/你却不在……
惜墨如金,却又一直在那里浅浅低吟。四月十三日当晚的嘉禾鸳湖上空,有一朵清晰如昨的月亮。我原本想用李叔同先生《晚晴集》那句“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”来作为这篇小随笔的标题,想想似乎已经随处可见;“鸳湖之上,有朵月亮”或许更应景。前后所要道出的,始终都是同一个意思。
(作者系青年翻译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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