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北岸时节［大雪］

1975-12-08

邻居的孩子 曹英義作于1977年

(资料图片)

雪，只落了薄薄的一层，勉强覆盖了屋顶上的红瓦。阿恺有点失望，原来他是指望着能下一场大雪，就好堆雪人打雪仗了。

楼下的大国国带着他弟弟小国国在楼前的泥地上扫雪，却只在扫了桌面大小的一块空地，然后在空地上撒了几粒饭米糁，上面用一根竹筷支了一只头朝下倒扣的竹匾，筷子上绑着一根线绳，那绳子放得长长的，一头由小国国攥着，躲在门洞里的阴影处。

阿恺也跟着他们躲在一起，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水萝卜在啃着，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竹匾下面，看他们兄弟俩是不是有好运气，能逮到几只贪吃的麻雀。

那水萝卜鲜嫩多汁，阿恺咬得咯吱咯吱直响，小国国不时眼馋地低头看一下阿恺手里的萝卜。

——给我咬一口！大国国小声说，咬一口，等一歇逮到麻雀给你一只！

——两只！

——两只就两只！

大国国回过头就是一口，一下咬掉了小半截萝卜。

阿恺赶紧缩手，大国国却说，再吃一口！两只麻雀咬两口！

阿恺没办法，只好再把手里的萝卜送上去——这次，大国国张大了嘴，一口恶狠狠地咬了下去，连着咬到了阿恺的手指头！

——哎哟！阿恺带着哭腔只喊了半声，就听见小国国也跟着喊了起来！阿恺抬头一看，雪地上的竹匾居然已经落了下来⋯⋯

——先给你一只，还欠一只！

大国国用一根白棉线系在麻雀腿上，把线头递到阿恺的手上，阿恺的手指头还留着一圈红红的血印气，不过，现在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了，真的！

我奋力游向记忆的彼岸

童年的行李散落一地

塑料凉鞋、动物饼干、军棋和五角星

在一九七五年的地图上浮起

溺水的人顺流而下

早已筋疲力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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